百官震目,万籁俱寂。
黑袍老太监走到她身边,神色复杂。
"公主殿下请回吧,陛下不愿见你。"
秦洛鸢不语,长跪不起。
陆风凉已死,是非对错她已无心在意,只想随陆风凉赴死。
大雨倾盆,雷电交加,秦洛鸢摇摇欲坠,却咬牙坚持。
她欠陆风凉一条命,如今她要把这条命还给他。
深夜雨骤。
虞帝宫闱的烛火不息。
黑袍老太监小心翼翼地劝慰。
"陛下,公主已经跪了三天三夜,不能再跪下去了。"
"让她跪!"
虞帝冷冷地将奏折摔在桌案上。
“当初她为了讨陆寒欢心,让陆风凉在大街上跪了整整五日,滴米未进!和她相比朕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?"
“朕答应过陆风凉,让他们此生不再相见,朕已
经亏欠了他一次,不能再亏欠他第二次。"
“告诉她,朕不许她死!”
黑袍老太监撑着伞,走进雨中。
秦洛鸢凄惨地抬起头。
“父王同意了?”
黑袍老太监摇头。
“那我便继续跪下去!女儿已无他求,唯求一死。n
黑袍老太监心中长叹一口气,冷声道。
"公主殿下,你活着才能给陆风凉赎罪,死了可
就什么都没有了。"
惊雷炸响,照亮了秦洛鸢颤抖的身躯。
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
黑袍老太监将伞递给她,摇摇头,转身离开。
秦洛鸢呆呆地在雨夜中跪了一夜。
已然分不清身上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“是啊,我得活。”
“我活着,才能赎罪。”
秦洛鸢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静心庵,进门之后,她再也坚持不住,猛地摔倒在地上,昏死过去
。
等她再次醒来时,静心庵的尼姑冷冷道。
“陛下已经下令,从今以后,你不必留在静心庵了。"
秦洛鸢离开静心庵。
找到了黑袍老太监。
"我要见陆寒。"
最终她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见到了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陆寒。
"洛鸢,你是来救我的吗?快带我出去!"
陆寒被绑在一根黝黑的铁柱子上,身后的血肉已经和铁柱子粘在一起。
每天黑袍老太监都会令人将铁柱子烧红,烹一烹他的肉。
蚀骨钻心之痛,日夜不绝,让他几乎疯狂。
秦洛鸢厌恶地后退了一步,冷冷地盯着他。
"陆郎的尸骨在哪?"
陆寒一怔,错愕地看着秦洛鸢,笑了起来,然后是大笑,那笑声里满是嘲弄和戏谑。
他就那么哈哈大笑着,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。
黑袍老太监冷着脸,把烧红的烙铁塞进他的嘴里
笑声戛然而止,变成凄厉的哀嚎。
“我说,我说!”
他连忙求饶,黑袍老太监却觉得不过瘾,在他嘴里搅动一番后,方才抽出烙铁,带出一片烧焦的血肉。
陆寒眼中满是惊惧。
“在陆府后院的老杨树下。”
“我割了他脸,踩着他的头,一根一根敲断了他骨。"
"他只要肯向我求饶,我就会放了他,只可惜他
到死都没有低头,我只好将他活埋。"
说到这,秦陆寒又笑了起来,他丑陋狰狞的身躯在黑暗中扭动。
秦洛鸢怒不可遏地抽出侍卫的佩刀,想要将这个残害陆风凉的凶手千刀万剐。
可最后关头,黑袍老太监却拦住了她,不悲不喜
“他在求死。”
秦洛鸢的身体一阵摇晃,最终放下了刀。
“让他活。”
丢下这句话,秦洛鸢转身离开,再也没有回头。
而陆寒的笑容却猛地僵硬,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所吞噬。
"洛鸢,你为什么不杀了我!快杀了我啊!"
回应他的只有黑袍老太监阴恻恻的笑脸。
“陆寒,今后的日子可长着呢。”